山河同杯

惟有饮者留其名。
给砚寒清和俏如来

【好梦春深-20:00】地下室龙类饲养手札

好梦春深-20:00


一个很养胃的复健,总结下来就是社畜养胃志怪,令人惋惜的是还没有开始谈恋爱



--------------------

地下室龙类饲养手札



史精忠的家住在六栋一单元一楼,这套房子是史艳文在他28岁的时候买给他的生日礼物,作为噱头,开发商将地下室说成“赠品”搭着卖给了他,代价是每平方米多700的房价。史精忠一个人住实得面积110平的一楼已经显得很空旷了,地下室宽敞的空间完全没有利用上,白瞎了史艳文多花的700单价。



史精忠在地下室养了一条龙。

这条龙很奇怪,它蔫在史精忠单位后院的水池里,史精忠有天晚上加班到大半夜,还没从堆积成山的资料里抬起头来,就听见窗外“噗通”的水声,下楼找车的时候发现一个蓝色的长条状物体扭成一坨在水里翻水花,差点以为单位进蛇了,结果是一条会说人话的龙,于是把它带回家养在地下室里。


龙很神奇,会变大变小,它变得像竹叶青那么大被史精忠装在电瓶车框带回家,到了地下室又变大身体,在空荡荡的三室两厅里观光,决定以后把窝安在宽敞的横厅。史精忠每天给它送饭下来,它安安分分像只小猫咪宅在家里,偶尔帮史精忠逮个耗子,变成了一只家养龙。


家养龙一开始说话结结巴巴,半晌蹦不出来五个字,但眼神很灵泛,龙须喜欢在空气里游动,好像无色无味的空气是一片海,有海浪在推着它漫游。它的身体有碗口粗,体长三米有多,虽然龙须会空游但身体却不会,总是用他的五趾龙爪颤颤巍巍在地上爬,从体态上仍然更接近长虫。


史精忠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加班,只有一天给它送三顿饭:早上七点半、中午一点、晚上十二点半。于是家养龙自觉调整了作息,有一次史精忠不加班,晚上七点四十给它端饭下去,它就窝在史精忠给它买的狗窝里打呼噜。


顺便一提,家养龙每天吃的是史精忠在网上学做的猫饭。


史精忠叫了家养龙九天家养龙,到第十天的午休时间,史精忠又从单位赶回来给它做猫饭,一开家门却发现厨房里有一个穿着古装戴着玉冠,粉雕玉琢的小孩,正踩着小板凳煮醪糟小汤圆。


“啊!”小孩锅铲一扔,大叫,“啊啊!你!啊!”


史精忠放下手里的鸡胸肉,气定神闲地走出厨房去检查地下室的门——开着。于是又转回厨房,心里已经断定了小孩的身份。


史精忠关了火又帮他把锅铲捡回来洗了,说:“我还以为建国以后不能成精呢,龙小朋友?”


龙小朋友心情已经平复了,接过锅铲双手攥着,小脸逐渐变红:“我、我不叫、小朋友,谢、谢谢你、救我,我叫砚、寒清。”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史精忠看了看锅里,又帮他从碗柜里取出碗勺,找了把大勺盛出小汤圆,“我叫史精忠。”


砚寒清攥着锅铲乖乖低头:“精忠兄。”


史精忠被叫得差点脚下一个踉跄,无语地看着他:“就算穿着古装也没必要叫得这么古色古香吧?”


龙幼崽文静地从小板凳上下来:“我虽、然看起来、是、小孩,但、但已经七、七、百三十、十、十、八岁了。”


看着他一身精致的古装玉冠,确实像那么回事。史精忠越想越觉得毕竟是精怪,也算合理,便没再跟他纠结,只是从砚寒清手里拿过锅铲放好,让他能好好坐下吃那份醪糟小汤圆,心里想着刚买回来的四斤二两打折鸡胸肉只能在冰箱里冻到下次弟弟带狗来玩了。


“砚……砚先生?”俏如来看着他行走坐卧带吃饭用勺都和小孩没什么区别,十分艰难地把成人的称呼叫出口,“既然你能变人了,我就先回去上班了?”


“嗯、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午休时间出来透透气也挺好的。”史精忠无甚所谓,把锅里剩下的小汤圆倒出来放到他旁边,顺手把锅涮了,又走过餐桌把车钥匙顺上。


“再见。”


史精忠不做他想,按照电视小说的套路,精怪一类能够恢复人身基本代表着康复,那大概率不需要再龟缩在他家地下室当家养龙了。至于狐狸报恩之类的桥段,终究只是人类的意淫罢了。


“再见。”这两个字他倒是说得利索。史精忠报以一个微笑,关门出去了。

 



史精忠家里有个地下室,史艳文听信开发商的谗言,多花700的房价买下这套“复式”给独自在外地上班的大儿子,自史精忠搬进来两年多,地下室一直闲置着,史精忠连能放进去的闲置物品都没有,当地窖都嫌多余。


直到有一天史精忠从单位后院的水池里捡回来一条家养龙。


变成人类小孩模样的家养龙砚寒清并没有如史精忠想象的那样离开他家,而是十分自然地住了下来,每天给他洗衣洒扫做便当,连单位食堂炒菜的大妈都问了史精忠七遍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史精忠给砚寒清解释了七遍单位有食堂他不用麻烦,也免得他被日子闲得只剩下八卦的职场前辈轮番盘问,可惜砚寒清坚持发挥余热,完全不听。


比起八卦更麻烦的是群众的古道热肠。由于史精忠家住一楼,又是横厅,客厅正对着小区花园,来往的邻居发现有个小孩每天都缩在房子里干活就是不见出门上学,直接举报到妇联,导致史精忠加班之余还被约谈,本就凄惨的生活雪上加霜。


已经变身“史精忠因病休学在家静养的表弟”的家养龙砚寒清并不知道其中曲折,仍然每天精神十足地当田螺姑娘。


又是一早上班时间,砚寒清在史精忠出门前一分钟准时递上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的便当,史精忠面对稚嫩真诚的脸欲言又止,选择了继续背负善意。


“其实我只是给你做了几天猫饭,花二百五买了一个狗窝,真的不是什么很大很大的恩情,砚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史精忠端着还热乎的饭盒,尽量委婉而直接地表达劝解,“如果那天在水池里捡到的不是你,是一只流浪猫流浪狗,也只会是一样的待遇,伤好之后又放归,没什么特殊的,也没什么好谢的。”


可巧砚寒清是个结巴,“我”“你”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史精忠一看手表时间不妙,没听完也只好出门了。


劝解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龙也不是流浪猫流浪狗,史精忠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放归,也没办法直接赶人,于是结巴龙仍旧在史精忠家里住下了。他这家里向来缺少人气,空空荡荡,从未想过人气没能增加,反而增长了莫名其妙的仙气。


结巴龙的结巴似乎不是天生的,在史精忠家里待得越久,砚寒清说话就越连贯,到他终于能够稍显迟钝地说出完整的句子,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冬至了。


“明天真的不用做便当了,”冬至日前一晚,史精忠第四次向砚寒清说明,“明天是冬至日,单位组织了一起吃羊肉汤,领导要求了所有人务必参与。”


砚寒清咽下嘴里的饭菜,点头的动作看起来像失落的小狗。


史精忠制止自己果真把砚寒清当捡来的流浪狗的想法,又问:“砚先生没有家人朋友吗?冬至日也不回家去?”


砚寒清回答:“我已经跃过龙门,割绝了亲族,朋友也早就失散了。”


史精忠说:“哦……原来鲤鱼跃龙门的传说故事也是真的。抱歉,说到你的伤心事了,明天晚上我给你打包羊肉回来吧。”《小鲤鱼历险记》竟然是纪实动画。他又把小孩子模样的砚寒清上下打量一阵,越看越像动画片里的主角小鲤鱼,尤其是稚气未脱的两颊。年少时史精忠也和弟弟吐槽过故事里的主角总是年纪轻轻却能干出大事业,经典套路是高中生拯救世界,现在看着眼前的砚寒清,两百多岁,已经跃过龙门实现妖生巅峰了,仍旧是小学生模样,看来故事终归是有些道理的。


砚寒清却摇摇头:“那是人类的习俗,节日对我们来说,其实不怎么重要。”


毕竟寿命动辄成百上千年,以年为单位不断轮回的节日过起来应该是没完没了又没新意吧。更何况节日都源自人与人之间——或者妖与妖之间——的联系,如果这种联系稀薄到近乎断绝,再坚持所谓节庆反而是徒增伤感的事情。史精忠没有坚持,点点头继续安静吃饭。


砚寒清却接着问:“你不回家和亲族团聚吗?”


史精忠只是笑笑:“现代人类一般只有清明中秋和春节才回家团聚吧,像冬至这种假期都没有的节气,哪有那些余力呢。何况我老家在另一个省,回去一次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如果说你们是时间太多不过节日,那我们就是时间太少不过节日吧。”


“中秋,”砚寒清沉吟片刻,“中秋节我还是会过的。”


既无亲族又故友离散,那是为了什么要过中秋呢?砚寒清却不再说下去,史精忠也不再追问,从来没有谁把他们的对话看做是必须延续的,关于中秋的话题,也不过是无数断章中的一则。



 

史精忠把家里的地下室简单装修了一下。家养龙一直没有要走的迹象,原先他也邀请过对方到一楼住客房,但砚寒清固执地要变回原形睡狗窝,史精忠无法,也不好一直让客“人”睡光秃秃的横厅,便买了桌椅沙发简易布置了一下,还把一楼的彩电搬了下去,反正也只有砚寒清在看。


装修完了,砚寒清仍旧睡狗窝,就算史精忠买来大床衣柜布置了地下室的主卧,龙小朋友仍旧对狗窝不离不弃。


半夜,史精忠从被龙瞳注视的梦中惊醒,发现龙瞳果真在床边,一时间难以分辨梦境与现实。


梦境中那双龙瞳凝视着他时,丝毫不带任何的情感,他感觉自己被一片静谧的深海包裹缠绕,浑身是孤独而无望的冷汗,没有任何人能够温暖他被剖开的灵魂。


梦境外的龙瞳却在夜色下显出迷离,有一束清亮的光落在当中,说不好来自何方。砚寒清盘在他床边,龙身像龙须一样在空气的海洋里游动——他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一身神力,终于不是长虫,而是一条真真正正神采奕奕的龙了。


“有只貘在吃你的梦。”


昏暗迷蒙的光线下,龙身上那些坚硬的鳞片表面笼罩着一层蓝色的华光,像从眩晕的梦境中被剪切出来,悬挂在凝滞的夜的空气里。


史精忠艰难地回忆起貘是什么,懵懂地反问他:“……怎么呢?”


窗帘的遮光效果不太好,史精忠不习惯在太暗的环境里睡觉,窗外小区彻夜亮着的路灯光芒穿透窗帘映进室内,摹绘出砚寒清龙头上的鹿角在空中划过的痕迹。他转过头,兔眼看向窗户:“梦是魂魄的延伸,貘虽然能吃掉你的噩梦,却容易致人意识迷失。”


史精忠只当是又听得一段传说,于是回他:“谢谢。”


砚寒清又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日子也有讲究?”史精忠半夜从梦中醒来,此刻仍头晕脑胀,何况他自己也不是个数着日子过活的人,不知道当天星期几都是常态,费了半天劲才终于数出来:“今天好像是腊八。好像。”


“凡人的灵魂对天时物候很灵敏。”


“哦。”


龙头又转回来面对他,那双显得小巧的牛耳扑闪了两下,仿佛还要再说什么,史精忠却没等到他的下文。


“睡吧。我去看看它走了没有。”砚寒清说完,龙身一转,从窗前消失了。

 



次日砚寒清仍是洒扫做饭的田螺姑娘,史精忠熬过了同事的八卦,最近反而开始享受红利——从前隔三差五不遗余力给他说和对象的同事终于不再提这事了,全单位都默认他金屋藏娇是既定事实。


史精忠乐得自在。总有一天砚寒清会结束他的报恩修行,或快或慢,到那时史精忠只要装作失恋或是深受情伤的模样,又可以借此挡掉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的过分关切,给他的生活留下更多喘息的空间。虽然这样多少有些对不起砚寒清,但他想,包容的砚寒清总不会介意的。


除了不出门,不与他人——或者他妖——联系,砚寒清在人类世界融入得很好。史精忠至今不知道他第一次在自己家化成人形时是怎么一下子会用天然气灶的,难道砚寒清以前就在人类世界生活过?可他又总是表现出对人类社会的懵懂,他就像他华光溢彩的龙身,永远被周身的润泽龙气隔绝在史精忠的社会属性之外,只和他这个个体本身产生交集。


他们从不谈起各自的过去和将来,那是一段又一段戛然而止的断章。


史精忠很多时候并不是觉得他的过去有什么讳莫如深的东西不能闲谈出口,断章通常是砚寒清来切下,他总能让话题停得突兀又理所当然,就像他已经好转的结巴,总能在适当的时机从善如流,而史精忠从来都是很知趣的人。


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知趣的人了。砚寒清想住下来,砚寒清想给他做饭,砚寒清想结束话题,砚寒清想谈起话题……这些他全都知趣地放任。


他的弟弟曾经说过,史精忠是流水,身之所及皆是过客,从不出手挽留。

 



到除夕前一周的时候,砚寒清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除了外形还如同小孩子模样,行走坐卧、言谈举止已经完全是大人的样子。史精忠终于愿意相信就算对于鲤鱼妖或者龙而言,不论外形再如何幼小,七百三十八岁也论不上年幼了。


“会变作如今这般模样是因为,”砚寒清破天荒地解释起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史精忠面前,“我的修为破了。”


史精忠拿不准是否应该问他为什么,只是感叹了一句真是辛苦啊。


砚寒清手里捧着饭碗,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还好他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他接着说:“八月既望,钱塘涨潮,我为了挡住潮水跃过龙门,之后又在九重天上游荡数日,这才掉了下来。若不是蒙你搭救,可能我已经为之而死了。”


听起来是挺身而出见义勇为的英雄故事,八月既望,早先砚寒清说过中秋节是因为这件事吗?在这迟来的解释当中,史精忠嗅到了离别的味道。


他听见他说:“你又救了我。”


史精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断章。


刨除值班,史精忠的年节有五天,近小半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离开砚寒清。


出发回乡之前史精忠向仍旧毫无去意的龙发出过邀请,被砚寒清轻飘飘的拒绝了,史精忠自然不会去问原由,只是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临行前,他就像第一次见到化成人形的砚寒清那样,抱着不会再见的心态说再见。


砚寒清回他:“再见。”


他不懂。会再见吗?他是流水。他想,他才是流水。


他总是学不会与他人建立长久的联系,听之任之,不愿意带来任何的为难,他不知道是否该为了自己挽留哪怕一个人。


地下室的门长久地关上了。

 



又一年冬至日,史精忠家那过于空旷而没有人气的地下室迎来了新的住户,他仿佛命中注定般在单位后院垃圾桶旁捡回一只后腿受伤的流浪狗,蹬着电瓶车跑遍附近几家宠物医院都关了门,最后他只好先带着小狗回了自己家,简单处理伤口后安置在了砚寒清曾经住过的狗窝里。


小狗不大,也不乱叫,很是亲人,史精忠出门上班,它就乖乖在家里吃狗粮,有一天还献宝似的把一只死耗子抓到他面前。


史精忠开始怀疑出问题的是不是他买的狗窝,怎么但凡睡过的都会抓耗子。


史精忠没给它起名字,担心之后舍不得放归。他没办法带小狗坐高铁,过年的时候总要放归的,史精忠鬼使神差,管它叫砚寒清。


他们的共同点是总要放归的。


只是放归的时间有点紧,史精忠带它绝育已经腊月中旬了,到年节小狗伤口还没恢复,他在这个城市没什么朋友,找不到人家寄养,最后只好摇人,把弟弟召唤过来绕路接他和狗一起回家。


史仗义站在他家地下室横厅里:“……你家流浪狗住得还挺好,三室两厅。”


这地下室原本可是用来养龙的,现在却住的一只十公斤不到的小狗,多少是有点大材小用。不如说当初史艳文买这个户型就很大材小用,史精忠向来只愿意一个人待着。


史精忠无心解释,提上收拾好的宠物用品招呼小狗上楼。


“不仅住得好,还有名有姓的。”弟弟显然对“砚寒清”这个名字很感兴趣,“我说哥,你这不是捡了流浪狗,是金屋藏娇了吧。”


想起曾经拿砚寒清当催婚挡箭牌,史精忠张口就来:“被甩了。”


史仗义:“……。”


史仗义:“那你这一天天叫前任的名字不心梗吗?”


史精忠转身对弟弟染成紫色的头毛上下其手:“骗你都听不出来,出社会混你可长点心吧。”


结果直到年节过去,到了元宵节,小狗还安安稳稳地住在史精忠原本用来养龙的地下室里,它每天被史精忠叫成砚寒清,果真像砚寒清似的赖着不走,甚至史精忠带着它去附近的乡下想送给熟悉的农户收养,小狗也咬着他的裤腿不愿松口。


等等总会走的吧,史精忠蹲在地下室摸狗,一边叫砚寒清一边挠它的下巴。


小狗突然冲他身后叫了起来,龇起所有的尖牙。


“你怎么把我的名字和床都给它了。”


史精忠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还蹲着,转身有点太猛,不小心坐在了地板上,仰头看见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家里,样貌格外熟悉,手里还端着他家的瓷碗。


砚寒清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希望你还愿意让我借宿。”


他后知后觉闻到香味,是醪糟小汤圆。



 

 【完】

































 

【彩蛋】

史精忠怀里抱着小狗,坐在地下室的沙发上吃小汤圆。

“所以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就是我的前世,救了还只是一条鱼的你?”

砚寒清点点头。

“那你是为了从洪灾里保护……保护他,所以才——”

“不是。”龙靠着身后的沙发靠背,很是放松,“我本来被人养在莲花缸中,缸被人砸碎,是他把我捡起来放回湖里,那之后我在湖里修炼了七百年,到出事的时候,他早就死了。不如说我根本没见过他第二次。我也从来就没想过去跃龙门,在湖里过得很悠闲。”

“那你还是为了挡住泛滥的大水去跃龙门。”

“我只是热血上涌,说不上是否是为着他。可某个刹那间,我想这里不能被毁,等清醒过来时自己便已经是龙身了,唉,有时我也搞不懂自己。”

这就是所谓的咸鱼梦碎吧。

 

【这下真的完了】

评论(3)

热度(21)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